再次站在门槛之上

人生逢10必经历难关。又是一年30。又是这个时间11月。往事历历在目,前年这个时间,无意间被诊断出肺癌肺部有增生,后面经历人生第一场手术,痊愈了。那年迷信的家里人就说“逢10必有一坎”。因为我的年龄有两个,一个真实的一个身份证的,所以这TM我也得经过两个坎啊。

又是11月。10月的月记末尾我还写道,担心自己的腰、脊柱会出什么问题,因为确实感觉非常异样,不是以前那种贴贴膏药就能好的疼,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并且出现了腿部痛感。我预感到了不对劲,但一直不敢面对,害怕发生什么不好结果,让家里人担心。现在想想这真是太傻了。这是我第二回犯这种错误了。上次是我在高中,胃疼一直忍着,结果溃疡差点穿孔。我真不是什么聪明人,也不是什么勇敢的人,是个失败的人。上周,我终于去医院看病,即使在医生面前我也没说出全部的实情,好在我妈太了解我了,让我做了核磁检查。再次去看医生时,果然出事了。该来的总会来。中度腰间盘突出症。已经压迫神经了。壁已经很薄了。CAO。MD。我真是麻木了。我责怪自己的愚蠢,没有早点来看。脑子里闪过那些不好的想法,残疾、半身不遂、找不到对象、无法做爱、颓废、坐一辈子轮椅、重蹈我爸的覆辙、报应、命运轮回、诅咒、瘫痪、牢笼、废了。我真的是麻木了吧。即使是有着这些负面的想法,我也觉得无所谓了,该怎么样怎么样吧。内心再有不甘也无济于事,过好剩下的日子,走一步看一步吧。无所谓了。

医生接着说,我这种情况确实有点严重,这个年龄,已经是不可逆了,但也不至于动手术,什么也不用做,就是保守治疗,吃吃药,不要久坐。只要不继续恶化下去就行。我感觉这种感觉很突兀,像是巨石即将砸落,但却戛然而止。不知是我有那种自我毁灭倾向,还是内心的困惑感,中度不可逆但又无法治疗,难道我就是这样一直痛下去?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应该还是值得庆幸吧。我妈说这个手术是可比之前那个肺结节手术麻烦多了,不仅致残风险大,而且手术后要休息上一年时间。这可确实太麻烦了。所有人都不会建议手术的。行吧。

从医院出来,我和家里人都还是非常忐忑的,即使医生这么说了,也感觉不是很放心。所以,家里人决定找个最好医生再看一次。所以又约了高级专家号,600挂号费。同时我也去了解这个腰间盘突出症,看怎么能够治愈或怎么个保守治理法。不知道是心里因素还是核磁会对人体造成影响,感觉病情更重了。网上有种自测法,平躺抬腿脚,我试了下,确实脚尖是麻麻酥酥的,实锤了,我真是病的不轻了。我此刻才真正的感到了紧张与压抑。

在等待去看专家这段期间,我开始约束注意自己的行为姿态。坐一会儿,就去躺着。值得庆幸的是,在现在这家公司,我真的很自由,我觉得自己在公司是非常核心的存在,我是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担心被开除。所以我是真的去躺在折叠床上休息。还被领导不小心看到了。那没办法了,生体重要。另外,睡觉时,我刻意的去平躺着睡,这个姿势对腰椎的压迫度最小,我长期以往都是接近俯身趴睡的姿态,我这人挺受压力影响,这个姿势最解压。平睡对我来说是个挑战。很想翻身,但控制自己不要动,这真的很难受,第一晚我睡得非常晚。

现在想想看,我所有姿势都是伤腰椎的,坐、站、睡,我得这病一点都不意外。要改正还是非常难得,忍不住驼背、弯腰、趴睡。

到了看专家那天,确实是个非常厉害得专家,在等待期间就听到两点,第一点,现在等着他做手术的人要200多个,一个人说他亲戚9月来的,等着手术,已经非常艰难了,动一下都很痛苦,他几乎哭着问医生助手还要多久,助手回答他还要再等一个月,也就是可能是要到12月了,真的没办法。第二点,有一大堆人都来找他加号,助手说,很难加得,每次医生都要看到凌晨2点。这应该是最牛逼最权威的医生了吧。

那个专家跟我讲的其实和家附近医院的医生差不多,手术是不用做的,也不用复查,等什么时候走路异常困难时,再来找他,平时注意,不要久坐,不要打球了,可以游泳,做个小燕飞等等,然后让我关注他的公众号,陈华江科普颈腰背痛,里面有学习资料可以看看。好家伙,600挂号费,前后10分钟,其实就是给我吃个定心丸,关注个公众号。行吧。不过有一点,与第一个医生的表述不同,第一个医生说我这个损失不可逆,而他说是可以治愈的。这让我还挺意外的。我觉得或许是他理解错了我对治愈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能和之前好的时候状态一样,可以打球啥的,而不仅仅是不恶化。

他的公众号里的内容其实关于腰间盘的不是很多,不过讲的还是很通俗易懂的,也基本都点到了。后来我学了很多相关内容,自己也找了很多资料,比如坐姿、睡姿、站姿等。也去买了腰围、保健品、背枕等。

这几天我感觉好多了,也可能是和吃了药有关,那个药是消炎止痛的。我现在开始是十分注意了,坐一会儿就去躺了。跑步有点伤改成快走了,篮球不打了,真可惜,好不容易找到投篮的感觉,这下估计很长段时间都不用考虑了。

我感觉人身上的器官都是有使用寿命的,甚至与年龄无关,如果过度使用就会有问题。其实这点我妈早就提醒我多次了,但时至今日,面对这样的一个局面,我才悔过自新,真正想要去改变。我不是什么聪明人吧。

在医院碰到个娘男,就是长得(准确的说是装扮的)像男的,短发,结果我问她护腰的事,她是女声。我觉得这还蛮有意思的,她正好能满足我几个需求,和男的在一起我很自在,我又本质上喜欢女的,另外我想借此捉弄别人,并体现出自己的不同,而且好像还挺有安全感。这都是后话了,当时只是聊了几句,就没了。

现在,我心态上要好很多了,积极的去保守治疗,期待奇迹发生。我心中的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露出全貌,让我可以放心。但是不到落地那天,依然是悬而未决的,或许一辈子都落不了地。意思是,我依然在治疗期间,或许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减缓手术的到来,一切都不好说。至少我现在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了。

我内心其实有个秘密,或是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在我小学的时候,我爸爸脑梗瘫痪了,几乎不能走路、不能好好说话了。初期他还是能勉强走走的,有次他自己走下了楼,当时我家住在5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这其实是非常艰难的事。但我看到我爸走在楼下时,我想到的是把他扶回家,不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单纯怕其他人看见,让我失去颜面。我没有帮助我爸去康复,扶他多下楼走走。

当我得知自己得病时,我脑子里就会想着这件事。我觉得这是对我惩罚与诅咒。我很害怕哪天我会像我爸那样。

我现在依然站在门槛之上,不像上次那样短平快的越过,我现在面临的是一场持久的战争。希望我能早日挺过这一关。

补充一个小插曲,去看医生前,刷到一个视频,讲的是电影《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给我印象很深刻,电影是几个故事组成,其实每个故事都对应了人生的几个阶段,其中有个故事真的非常“应景”,讲的是西部世界里有个帅牛仔去抢银行,但失败了差点被银行掌柜打死,后来被抓起来吊死,却因为印第安人意外闯入,逃过一劫。之后,意外被当作是偷牛贼,再次执行吊死,行刑前,在邢场观众中看到个貌美的女子,帅牛仔觉得这才命中注定的那个她。但是,他被吊死了,故事结束。很有意思,寓意是某些人可能因为自己经历过一些大波大折并侥幸苟且,就觉得自己有主角光环了,但实际上,上帝是公平的,不可能一直好运,不可能因为你觉得自己是“特殊”的,而改变客观实际。我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就随意践踏蹂躏自己的身体健康,不顾风险、随心所欲的做一些很危险的事。确实是很爽,感觉像自己一定不会有事一样,自己是人生这部剧的主角,一定是完美结局、圆满谢幕。但实际上,我什么也不是,这次遭遇提醒了我这点,肺结节可以算是运气不好,好在处理结果是好的,但这个腰间盘绝对是我人为造成的,如果我再不注意,就会像电影里的那个牛仔一样,奇迹不会再次发生,不可能永远好运、什么都有第二次机会,不可能因为你现在醒悟了,此前做的恶果所引来的报应就会停止发生。包括熬夜、用眼过度、飙车等问题,我都需要引起重视并改正。人的身体器官都是有使用寿命的,过度使用,只会透支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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