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慈欣的作品再次给我带来了惊喜,超新星纪元真是一部有趣好玩的科幻小说。大刘的文笔、构思什么的我真的不想再说啥了。直接进入到正题吧。
/**不好意思,以下剧透与我童年混在一起写的,建议您先阅读小说**/
这回大刘对笔下对象是全部13岁以下的小孩了,大人全不在了。当时就被这个异想天开给惊喜住了,我一直希望自己一直是个小孩,时常也做出这种表现,想想看我现在还在看小马宝莉,这就不难理解了。所以在读到一个小孩的世界时,我自己也很激动,也还想活在那样的世界里。这里大刘对小孩们刻画是真的很到位,小孩们的世界在最初大人们弥留之际还是保持现代的生产秩序,但大人们一走,全部只剩下小孩时,问题一下全部暴露出来了,生产中断、不工作、贪玩、无法照顾自己,整个社会陷入混乱。这里我回想到自己以前,大人在家时虽然我家里的管制松(学习、作业不管),但也还是有不少约束,例如不能长时间玩电脑(健康、视力管控)。因此只要大人一不在家就会打开电脑玩,有时哪怕是一小会儿。所以设身处地的思考突然没有大人的世界时,我估计我很难坚持再去学校或自己的岗位上(除非那里更好玩),然后成谜于电脑游戏。之后全部的儿童参加线上大会议与构建出那规模浩大、不可思议的游乐城时,我仿佛看到自己参与其中的身影。想想看其实我现在也是这个状态,白天枯燥的工作,晚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就说我还是个孩子嘛)。之后,大刘也从这方面得出了个结论,玩能促使孩子们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哈哈,的确,让我上课学习语文、英语,我可能会睡着。但我摸到电脑时,可不得了了,我应该是我们村第一个掌握修电脑技能的小学生、初中生,我修了不少电脑,这些都是我自己在我家电脑上,查资料学习、摸索出来的。另外,当时还搞了点远控病毒:大白鲨、灰鸽子,捆绑病毒,病毒加壳免杀。当时还发给班里女生,挺像看看她们硬盘里都有些啥,哈哈,其实只是在玩。因为搞了很多病毒,所以电脑会卡死机,所以自己学习重装系统。当时也没有深入的理解原理,只是照着网上教程操作,当时看看原理觉得挺不好懂的,一团乱糟糟的东西。现在想想看其实是没有系统性的学习,现在理解了tcpip协议,再看那些,大概会懂些了吧。编程是高中学习的,老师教了些,其他vb都是自学的。最后志愿没选计算机专业现在想想也确实不可思议吧,当时思想太超前了,已经预感到电动汽车会对整个电能产业带来深远影响,所以选的全是电气专业。哎,所以一个人吧,还是要多探索多经历,做自己喜欢的事。扯远了。我十分赞同大刘的观点,玩是小孩的天性,玩能让小孩自发去学习,激发小孩的潜能。另外,小孩的能力是很强的,不一定比大人差,特别是学习方面。所以我想如果能通过玩激发出这种能力,可能会比正规死板的教育要高效点。当时高中时,如果我不是被高考压力驱使着痛苦的学习,而是放弃高考,玩电脑,或许我会注意到比特币,而以我的个性,我会觉得好玩挖个不停,也不卖出去。哎,现在也只能这样作梦吧,哈哈。当然有可能实际情况是,好玩会使小孩陷入沉迷中,而不会真正的去学习,毕竟自控力是很难形成的,熵增是自然的,熵减是人为的。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如果社会能对小孩的天性正确的引导而不是一味的灌输知识,才是正确的。不过对这个讲究公平的社会,特别是考虑到我国国情还是不容易的。当然如果我能重返童年,我肯定会按自己的节奏学习,而不是被拖着走。我会这么教育下一代,让他们好好玩,教他们怎么玩,玩什么,什么好玩,最好一起玩,学习也是玩的一部分,管制是有的,学习不管,只管健康,去他妈的考试/🙂。
小说末尾,这帮新星纪元的孩子们都长大,都玩到火星上去了,哈哈。这之前中美两国的小孩换国土玩的idea,真是让我超激动的,兴奋的一口气把小说读完了。那段写的真是没话说。超赞。特别是那段中国小朋友们最后一次离开家时的感受,刻画超传神,我都感动盈眶了,让我仿佛置身其中,真是舍不得这个家啊。我理解易国的观点是这样的,“你们的力量来自于新的疆域”,美国人好理解,他们的冒险精神、好奇心能在新土地的被唤醒,从而避免在本土上的消极;“我们的力量来自古老的故土”,国人的理解还是要结合下个人经历,我大学前的所有教育都是家附近学校读的,每天都回家,没有什么集中管制、住宿什么的,而且很近,从来都是走路十多分钟上学,说实话吧,家里没什么学习气氛,关键很奇怪的是在家就是不想学习,学不进去,效率很低,吃吃玩玩躺躺,磨蹭时间,发呆。而大学就不是在家读的,我肯定是变了个人,我有大把时间玩游戏,但几乎很少玩,在图书馆与实验室的时间比在寝室多(包括睡觉时间),都在学习或研究点东西,然而一放寒暑假回家,就全是玩了,我每次都会背几本书回去,但从来没看过/惭愧。所以我一直觉得如果我高中是住宿的,那我估计我的高考分数不至于刚过线。最早初中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留在学校把作业写了在回家,但那不是长久之计,在此我非常感谢为我提供这种机会的吴老师。高中时我尝试过晚上去同学家、周末去社区图书馆做作业,但都没坚持,去同学家还要住宿在他家,太麻烦,而且他也不咋学习,图书馆去了很多次,但也不怎么学的进去。哎,其实虽然我在大学很努力,花了很多时间在学习,但其实效率很低。我的思想太发散了,注意力很难集中,学习的过程像是用手抓一把像水般的知识强塞进空洞的脑子里,太难了。而这种难在家中更是难,家里的环境,非常想放松,更难集中注意力了。所以我对大刘那句话的理解是,我们离开家后,会心心挂念着那个家,会以此为动力,并且由于离开了熟悉的环境、舒适区、家的庇护,会迫使我们去努力适应新环境,会去做之前无法做的尝试。当然我也看到了很多同学在大学里天天打游戏,可能还换环境只对于我这种心里想着上进但活在安逸享乐的环境中的人吧。/doge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部分了。小说中有很大的篇幅在描述小孩们玩的一场游戏。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游戏,一下唤起了我童年的噩梦。这游戏就是战争游戏。小说中小孩玩的是真枪实弹的战争游戏,极其血腥暴力,步枪对射、坦克对炮、刺刀对刺、导弹对发、最后还上了核弹。在小说中,大刘是这样解释的,孩子们对生命是什么并没有太多概念,不怎么珍惜生命。我个人的理解的是,由于小孩不想大人那样有太多负担、牵挂、包袱、责任、上老下小,所以不要被小孩纯真的外表所迷惑,他们邪恶起来比大人还恐怖,因为他们或许都不知道生命是何物、更不会考虑到大人们世界里的对错了。说实话这段我真是感同身受,我不清楚大家有何感悟。现在连一只蚂蚁都不会格外小心不会去故意玩弄的我,相当还亲手杀死折磨过猫、娃、虫,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刺激,对生命真的没有什么太深的体会,有一次还玩到了被抓进局子里。另外,我给大家讲讲我一个有意思的经历吧。
请牢记这点:那会儿我还在初中一年级左右。
那时我们村刚流行电脑游戏,还不是人人家中都有电脑,但至少都玩过CS,没电脑就去别人家玩。人人都沉浸在kill、爆头的快感里,比拼着分数。很快游戏失去了新鲜感,其刺激已经不足以让他们觉得爽了,他们寻求了更刺激的,那就是用仿真枪。不是普通的玩具枪,是可以把bb弹射出一两百米的、把bb弹打成粉末的仿真枪。不是一把轮流玩,是人手一把,组两队互相对射。那会儿我初一年级。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把m4,我们称之为警冲的枪,一些年龄相仿的小伙伴,连上膛都费劲,需要枪口朝下,双腿夹着枪身,左手把着枪,右手向上拉膛。我们自己肯定是每那个能耐想着玩仿真枪对射的,那会儿村里一起玩的比我们年龄大的有好几个,分布差不多是小龄3个,同龄4个,大一年5个,大二年3个,大四年2个,误差不会太大。大孩子们,还是叫孩子王吧,他们真不是孩子,主导了这小区,他们买了很多枪,又让我们也要跟着玩。惭愧地说我是被他们逼迫的、我害怕他们特别是大孩子、我不想玩这种恐怖的游戏、反正我不会乐在其中,我试着逃避,但他们会威胁我、语言侮辱我、捉弄欺负我,但他们从来不会打我,我知道他们还是拿我当朋友的,只是恶魔也是他们的朋友。当时我还真是胆怯懦弱、连不和他们玩的勇气都没有,也可能是我知道我们还是朋友,我害怕失去朋友、孤独,他们除了枪战其他组织的游戏都很好玩。就这样我们这些人组成实力较为均匀的两队拿着枪对射,有一次大孩子提议弱小的一队守楼道,大孩子一队进攻,当时我们小孩很团结说不行,知识武器要换,小孩们的武器都是手枪,大枪少,我一把枪都没有,都是别人给我的(其实我妈给我买过一把,但很弱,还带刺刀,尽管我强烈要求千万别买,但她还是给我买了,她想让我更合群,但她显然与小说中的大人们一样,犯了个错误,她远低估了小孩的邪恶,她没猜到这把枪是做什么的,我也没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担心。那是把便宜的枪,想到我妈与当时的家境,真是泪了,那群没有教养的混蛋,我就是个没有主见的懦夫),就这样换了些枪,我们拿大枪,他们用小枪。游戏开始没多久,我们还躲在楼道里向下盲开着枪,不敢露出身子,突然有个大孩喊着冲啊,我们几个小的都害怕了,一个往楼上躲了,一下子溃不成军,都往楼上跑了,最后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只有六楼,我们蜷缩着,停止子弹打到墙壁反弹的声音,以及清脆可怕的上膛声,我们蹲在地上捂着头藏着脸,喊道 别打了 别打了 投降,但大孩子显然是不尽兴,太短了,又射了几枪。枪声终于停止了,他们开始对待我们这些俘虏,要求上缴子弹,我从没买过子弹,我的子弹都是一早上捡地上的,再一次泪目,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翻过垃圾桶,呵呵。这场战斗让他们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实力悬殊太大会使游戏变得无聊,之后就还是平均大小孩了。主要都是街道战,楼道战,有时有小丛林战,公园也打过一回。想想看那些路过的大人也是,每次就是路过,没一个人会制止这个危险的游戏,我一直以为他们觉得是无所谓,不管自己的事,或者不危险,或者不明白,其实我自己大了才大概明白每个人都清楚小孩手里拿着什么、在干什么,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特别是面对一群拿着枪的大“人”,那同样让他们害怕,所以都是匆匆过去,我们也很识趣,有大人来时,我们会主动停下,叫喊“有人来了,别打了”,这有点像是小说里的情节,看着大人走远后才又开始,有时真想怎么不多来点大人,为什么这些人的父母不教育他们(有个大二年的朋友把枪藏在床底下)。
枪战有个每次游戏开始前强调的规矩,不准对着脸打。没人想因为刺激变成瞎子,这其实就是我最害怕的,我害怕成为残疾人,少一个眼睛,其他地方被子弹打一下,其实还好,就是会肿一个大包,打到有衣服的地方只是会疼,留不下什么(是的,我被一把警冲在一米内报复性的打过一枪在手臂上),其实如果能有有效保护眼睛的措施,我想我可能不会如此讨厌这个游戏。我们这也不带护目镜,因为没有用,他们喜欢把买枪有时会自带的护目镜拿出来试试枪的威力,很显然,护目镜就是个较硬的塑料片,直接被大枪打穿了洞 。子弹是不长眼的,幸运的是我们这没人因此而眼瞎,不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让我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惊恐与后怕。那天他们塞给我了一把黄河单爆(单爆其实就是霰弹枪,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叫,但也确实更能反应枪的威力),我记得很清楚那黄河单爆的上子弹的方式很特别,从枪口下的小洞中塞入子弹,然后压入弹簧。它的威力应该是在我摸过的枪里排第一位的,能把子弹打成粉。那天人似乎不全,大三四的都不在,大二几个都在,小的不多,他们枪很多,给我那把威力最大的枪,是想让游戏刺激点,同时叫嚣着、鼓弄着我,让我冲在最前面。我很少玩大枪,没人会施舍较贵的大玩具,但几十元的手枪他们还是给得起的,他们也总是叫嚣着让我自己买枪,我虽然是个懦夫,但还不怎么傻,就是装作无奈无辜的样子回答没钱,我倒希望他们说你别玩了,他们当然从没说出口,他们也不傻。就这样我拿着那把大枪,像这种大枪上膛都是需要很费劲的,不过我骨子里就是有股劲,蛮力气大,使我比少数几个同龄几个要力气大些,有时他们大枪上膛上不上,都是我帮忙的,不过不多,因为他们的枪都偏中小。战争开始后,我忘了当时具体的感受了,好像有什么事激怒了我,有点像拼命三郎,也可能是我受够了枪战与压迫,我想反抗,或想释放被长久积压起来的压抑与愤怒,让他们尝尝恐惧与痛苦的滋味,或许那把威力巨大的武器给了我力量。他们的目的确实达到了,我确实冲在了最前面,像真正英勇的战士。也可能当时我还是胆小的,只是由于我枪最厉害,所以队友都躲在我身后。我方在楼房后面的墙角后,而敌人在楼房前面的墙角后, …|_|… ,我们中间没什么障碍物,就是两三颗小树。我有点怕探出头,怕被打瞎眼,就把上好膛的枪支出去,身体全躲在墙后。突然有人喊道来了来了,然后我看队友都朝墙那边开枪,他们与我一样,不瞄准忙开,开完一枪就在墙后上膛。我说过那把黄河单爆上膛不怎么好上膛,所以那局游戏我似乎没打几下,似乎就开了一枪。之后,敌人那边又突然安静下来了,此前他们好像还在喊着冲,至少之前我能听到那边此起彼伏的气枪独有的弹簧瞬间释放推动压缩气腔把子弹弹出的沉闷声还有清脆的上膛声。没过一会儿,就叫喊到停战停战。我们就探头探脑的从墙后小心的走出来,我们总是会先观察是否真的有事,大孩子的狡猾显然影响了我们。但当看到有个大二年的一个捂着眼睛,我们都明白怎么回事了,放下戒备围过来了。那个噩梦终于发生了。那个倒霉鬼指认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是我开枪打到了他的眼睛。我与他的关系并不坏,我在他家玩了很多次,躲迷藏、打牌,有好几次打牌7王523打到晚上十、十一点才回家,他家挺富裕的,他枪也很多,他还有自动武器(P90,当时不知道管那玩意叫什么,我是挺好奇它怎么连续打出bb弹的,威力还行,没被打过,但看他试过,威力比不上一般大枪,但连续打在车声上发出一阵阵噼啪的强烈打击声时,还是有点吓人的。就是故障率不小,最后坏了。还特别费子弹,所以也没见使用过几次),自动手枪,金属手枪,大警冲,新警冲(我百度了下叫FAMAS。其实cs1.6里有,与警冲好像没啥关系,我挺喜欢那枪的设计,有种现代感,科技感,也非常独特)等等。好吧回到刚刚的惊魂时刻,不管怎么说他眼睛瞎了一只,还说是我打的。当时我已经不是撒不撒谎的事了,第一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打的,我确实开了枪,但是盲打的。第二我当时有点心虚,我知道即使是我打的,我也要尽可能赖掉。说实话他眼睛瞎了我确实有点难过,但真正让我难受的是为此我们家可能会赔很多钱,我们家真的不富裕,算是村子里中下等的了,我曾经穿着破着洞的裤子被他们耻笑过,我向同学乞讨过零食,偷过东西去卖钱,当然这些不是常发生,并且是有队伍的、有组织的,有玩的性质在里面,我整个初中花的钱可能只有几十元。我与别人都不一样,我对钱有种恐惧感,那恐惧感是由于更小的时候偷钱,被父亲教训、母亲斥责时留下的,我对钱的理解也更深,我拿到钱喜欢存起来,离它远远的,我捡过很多次钱,从来没有花掉一次,都是藏起来,藏在各个地方,主要是信箱。花钱会让我心痛,除非有意义,因此我每次花钱之前都会想很久这值得我花钱吗,我真的要为这个花钱吗,结果就是我时常不会花钱,只是保持下来,哪怕是最后忘了、丢了,也比花出去好。我记得我自己花钱只买了三次小零食(魔法士干脆面,辣丝条,米线),都是想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最后战战兢兢的把捏紧的几元钱给到那些奸商手里,他们十分贪婪、一下就收走了,我当时感觉深深的罪孽,被险恶的大人掏空了什么、割走了什么。当拿到吃的时候,我压抑住了兴奋,赶紧看看周围,躲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去,把东西自己吃掉、快速吃完。没错我还是个金钱上的小气鬼、吝啬鬼。大人们给我的钱我都是先推辞,实在是收了就直接给我妈了,我讨厌钱,也没什么要买的,家里的处境似乎总是提醒着我要节约,我讨厌钱,它让我觉得痛苦。现在如果让我对他的眼睛负责,赔钱估计是个天文数字(当时100元对我来说已经足够让我提心吊胆的护着了),我知道自己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因为这将对我们家带来巨大压力与灾难。除了钱外,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想到我妈知道我把别人眼睛打瞎后的反应,你可能会认为她会像大多数家长那样生气、揍我、教训我,事实上与你们想的相反,我倒希望她是那样的人,我受不了她的叹气、神情低落、表面装着没事却从表情、语气中透露出痛苦、哀伤,那哀伤更凸显了她的衰老,弱小。我想象到她一定会一面应和着对方的家长,像个卑微的仆人,仿佛做错事的是她,一面背地里偷偷数着、算着家里的存款,像个祈求上帝怜悯的罪人,一面平静地告诉我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太危险了,打到自己眼睛怎么办。你们没有这样的母亲,你们体会不到那种痛苦,那种精神上的压抑与痛苦,比肉体上的更深刻,那种自责感被无限放大,又无法承担一点的责任与后果,甚至都没有得到严厉的教训,但却要看着无辜的、本来就背着承重负担的母亲为此伤神,这真是种折磨。(好久没哭过了,好像还第一次被自己写回忆时的想象给弄哭,哎,这本来是个值得吹嘘的回忆,没想到煽情了)。还好,这一切只是幻想,我无比庆幸,在我内心挣扎与痛苦没翻滚几下时,他拿开了捂住眼睛的手,在左眼角距离一厘米左右的地方肿起来一个巨大的包。只要偏一点点,别忘了距离的影响,我只要手轻轻往左边抖一下或风吹一下,零点零几度,最后那子弹就会打爆他的眼球,我将成为那个拖累家庭、把美好的日子带入深渊的千古罪人。他说你看这么大一个包,也就只有黄河单爆有这个威力。他让我赶紧回家拿些冰水来给他敷着。那时是不是我打的也不重要了,没敢怠慢径直跑回家中,也没敢说啥,拿着冰块放进装满水的保鲜袋中就赶紧送过去了。总算事后他没什么事。这件事让我感到的庆幸、幸运、回想起来的惊险恐怕,可能不亚于一次死里逃生的体验,尽管挨了枪子的还不是我。另外一件高兴的事是我们的军事生涯也因这次危险的事故而结束了,他们最终还是害怕了或是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危险。就这样战争终于结束了。没人因此失去眼睛真是个奇迹。新的时代、电脑游戏时代开始了。
其实这战争留给我也不完全是痛苦与害怕。我也有沉浸其中的时候。当然不会是在我小心的、猥琐的射击与拼命地逃窜中。我的射击技术是最好的,那时我还没带眼镜,我的瞄准技巧几乎显得其他人就是个只会乱射一通的莽夫,我记得我能用他们给我的杰克手枪,在几米外把装了点水的瓶子击倒,他们靠的是大枪的威力击打瓶身,因此没用步枪而用冲锋枪的几个都失败了,而我虽然是手枪,威力小,但我瞄准射击的是瓶盖,这样杠杆会使推力更有效力使瓶子失去重心,当时我把瓶子击倒时他们都觉得神奇,那也是为数不多的他们称赞与我的自豪,所以印象很深(我对射击好像真是有天赋,似乎很瞄准的感觉,也觉得我肯定能做到,上次在科技馆我射箭射中了靶心)。另一个我最喜欢的事,可能我之前已经提到过了,那就是修枪。我修了很多的枪。我很喜欢那种好奇内部构造,然后把它拆开来看的感受。也喜欢那种不断尝试摸索把问题解决的快感。现在我都记得十分清楚手枪的构造与原理,可惜我只能画出来,但语言形容不出来。弱弹簧一个(回原上枪身与空腔,回原时让空腔推动子弹进入枪管),强弹簧一个(上膛蓄力,推动推头压缩空气,压缩空气挤出子弹),上枪身(用于手拉上膛),枪体(枪管、弹夹、强弹簧蓄力卡扣、扳机释放卡扣、弹簧固定、上膛滑轨,弹夹卡扣,铅配重)。当时他们的枪坏了就让我修,不耽误玩就又买了把,我修好后就还给他们,他们有时就看不上就拿给我玩了。最常见的问题是卡弹,当你上了膛后不小心又上了膛就容易出这种问题,因为枪管卡位上已经有子弹了,再推上来一颗就会阻塞枪管。现象就是枪像得了支气管炎,扣下扳机,只会听见低沉的砰声,子弹不会打出来。手枪结构简单,枪管小很好解决,空着弹夹拉紧膛身,往推入子弹的反方向抖,或直接用棍子从枪口往里捅,把卡住的子弹捅出来。大枪不怎么好修,而且一般大枪除了卡弹,就是真的坏了,里面总是会有个关键受力零件断裂,而由于是受力的且力很大东西很小,不可能靠强力胶粘好。最后这些枪也都是废掉了,等着看有没有坏掉其他零件的又拼成一把好的。我感觉我的动手天赋远超任何人,至少我们村的人我是没见到对拆装像我这样感兴趣、沉迷其中的。
我觉得最遗憾的是当时没能拍摄到一张照片,虽然枪战让我痛苦,但要是能拍到那张照片,并时不时拿出来炫耀、耍威风时,我可能会觉得也值。如果那情景被拍摄成照片记录下来,你会看到我瘦小但还不算矮的躯体上放了枪,可能你都看不到我黝黑的皮肤,左右肩各挂上一把新警冲与警冲,四把枪,背着一把单爆,两手个拿着一把微冲,裤兜里插着两把手枪,简直就是终结者、终极战士与兰博的化生。足够我吹一辈子了。
最后做个小小的统计与感谢。玩枪可能是玩了很久,感觉至少有一两年,小学末到初一结束期间,我有点记不清了,枪战具体打了几回也记不清了,反正我只记得我们有很多的枪,总计大概我们村能收缴上来五六十把枪,射出的bb弹估计有几千发,我从没买过子弹,都是捡的,每次玩完枪战我能随便捡到一个香烟盒或小罐装口香糖这么多的子弹。我摸过的枪也不少,从大到小排列:新警冲(三、四把),大警冲(我查了下其实是M16步枪,多把),警冲(M4A1卡宾枪,与m16很像,就是要短小些,好多把),ak47(就一把),黄河单爆(一把),单爆(霰弹枪,几把),P90(就一把连发大枪),黄河(给人印象是国产经典,威力大但比同等威力的枪要便宜,故障率交高,前枪管上膛很奇特,几把),微冲(mp5,外形较小,精致,就是上膛有点反人类在靠右手边,几把),乌兹(几把),各种手枪(塑料的、金属仿真的,长的短的,那把自动的确实惊艳到我了,就是威力好像不咋样)。不管怎么说,既然没有什么灾难性的事发生,我觉得我还是很感谢我的朋友们能让我有这么一段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
以上就是读超新星纪元的感悟与回忆了。愿所有的孩子都能度过玩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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